常在網(wǎng)上走,大家是否已經(jīng)見多了學術腐敗、公款吃喝、娛樂潛規(guī)則、食品非法添加劑的新聞呢?又是否看的麻木,見多不怪了呢?當我們開始為扶不扶老人而討論,為醫(yī)院究竟有沒有給患者過度醫(yī)療而爭執(zhí),為該不該向一個權威的國際性慈善組織捐款而猶豫,為今年中秋或過年要不要向主管自己的政府部門和主要人員送禮而發(fā)愁時,我們又是否自我反思過自己變成了什么樣的人,是否還是一個好人呢。
如果自己難以判斷,那我們可以去問一個孩子:一個見摔倒老人不扶的家伙算好人嗎?從不捐款算好人嗎?行賄算好人嗎?花公家的錢送禮買單的算好人嗎?相信每一個小朋友都會給出一個否定的答案。
主流價值觀可以隨著社會發(fā)展而發(fā)生變化,但好人的概念和定義不應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改變,不應隨著時代的變遷而改變。所以我們應該不爭議的接受自己已經(jīng)慢慢不再是一個好人的現(xiàn)實。而放眼整個社會,我們也不得已一聲感嘆,中國的好人正在消失,身邊的好人逐漸難覓。
好人到哪里去了?
有的好人被環(huán)境“同化”了。一名初入機關的小公務員,第一次見天價公款吃喝是憤慨;一名初任教師的學者,第一次聽聞居然有人向校長送禮怒不可遏;一名剛畢業(yè)的工程師,得知工程居然偷工減料更是驚訝慌張。但當有前輩來告訴他們這才是世界本來的樣子后,隨著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他們終究也成為了自己曾經(jīng)最厭惡的人。
有的好人被利益“同化”了。是有人剛直不阿,不迎來送往,不阿諛諂媚,但他最后的結果如何呢?獎金比別人的少,分房排到最后一位,晉升沒有希望,甚至別人出差他值班。而那些他看不慣的人,則一路順風扶搖而上成了自己頂頭上司。在這種情況下,這位堅持自己的人又能堅持多久,而周圍人也絕不會把他看做一個“好人”,只會稱其為“傻子”。
還有的好人被逼迫離開了。在利益分配是取決于權力人而非機制的情況下,不向權力人低頭,生存都是問題,為解決生計他們只能選擇離開。在每天眼見手經(jīng)之事都會惡狠狠撕咬自己一塊良心時,為了安心眼不見心不煩,他們只能選擇離開。當他們堅持自己,不肯同流合污時,就成為了其他人眼中的異物時,生怕其抖摟出去什么,只能在人為制造的各種壓力下離開了。
所以我們看到,拒收紅包的醫(yī)生從醫(yī)院走了,厭惡浪費納稅的公務員從政府走了,堅持真材實料的食品制造者破產走了,只懂教學不明人情的教授也走了。發(fā)展到最后,我們卻還要為扶不扶老人,怎么扶老人而鋪墨盡紙的大肆討論一番,不顯得極度荒謬么?只能說這個社會不僅好人沒了,好人的底線也沒了。
因此,從個人來看,造假能喊出一句“我可是好人啊”,政府官員能指責上訪者乃“刁民”,偷稅斂財者反而成了“慈善家”;從組織來看,政府和其他一些組織做一點小事都會被大肆表揚一番,放佛什么都不做才是他們的職責;從物品上來看,我們買的那些越來越貴的東西質量卻越來越差,大家還開始擔心其會不會突然就漏電暴走要了我們的老命。希區(qū)柯克看了恐怕都要感嘆,這是何其夸張和戲劇的時代啊。
爛片《無極》中有這樣一句臺詞:“是你毀了我做一個好人的機會!狈诺轿覀兩砩希嘈琶總人都能說出無數(shù)個毀掉自己當好人的“你”來。只是當我們逐漸放棄自己的時候,我們也就毀掉了別人,放棄了社會。
回到開始的問題,其實我們真拿那些問題去問一個小朋友,筆者都已經(jīng)沒有底氣小朋友會給出準確的答案了。因為我們看到無數(shù)的小學生在家長的逼迫下去給老師送禮,目睹家長行受賄,為了入學還要鉆漏洞找關系。誰敢保證,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成長的小朋友能給出一個教科書式的“好人”答案?
好人的未來被人毀了,我們則親手毀了未來的好人。在這個好人正在消失的時代里,最終我們只能墮日倚欄悲歌,卻風起無人相和,落得讀書人一聲長嘆罷了。